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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第3页）

&esp;&esp;她轻声说。

&esp;&esp;……

&esp;&esp;……

&esp;&esp;……

&esp;&esp;待众人帮忙将白飞鸿搬运到一处临近的洞府，又结好阵法之后，常晏晏便将其他人都赶去外间护法，自己独自留在洞府之内，在一片寂静之中，她伏在床沿，用指尖捻着白飞鸿的长发，静静看着她的脸。

&esp;&esp;在常晏晏的印象中，似乎很少见到白飞鸿这样静静躺着的样子。

&esp;&esp;她记忆里的飞鸿姐姐，总是忙忙碌碌，东奔西走。

&esp;&esp;小时候是为了修行，大了是为了卫道，再后来，是为了寻觅能救治希夷的草药，以及去其他地方救什么人、赴什么约。常晏晏几乎没有见过她有休息的时刻，总是在为了旁人奔走。

&esp;&esp;只有像这样受了伤的时候，她才会短暂地休息一下。

&esp;&esp;但白飞鸿自己的回春诀也修炼得很好，再不济还有师父在，所以，她就算受了伤，也不会有常晏晏出手相救的时候。

&esp;&esp;这还是常晏晏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白飞鸿，也是她第一次医治她。

&esp;&esp;“你知道吗，飞鸿姐姐？”

&esp;&esp;常晏晏挽着她的长发，对昏迷的人喃喃自语起来。

&esp;&esp;“其实我原本的名字不是这个，是‘燕燕’还是‘艳艳’，我已经记不清了。”

&esp;&esp;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普通的在山野长大，普通的在大灾之年被父母卖了，卖给了路过的魔修，换了一斗米。

&esp;&esp;那斗米有没有养活爹娘和弟弟？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活下来？她也不知道。她只记得娘在她被带走之前，将省下来的最后一块饼子哭着塞进她嘴里，让她听话，让她好好做工。

&esp;&esp;那块饼子实在放了太久，干得像石块一样，锋利的边角划破了她嘴巴里面的肉，所以她不记得饼子的味道，只记得，那块饼是带着血腥味的。

&esp;&esp;“然后我就被那个魔修带去了三圣教……”她说着，又笑了一下，“魔窟里的日子，其实我大多已经不记得了……因为太痛了。”

&esp;&esp;真的很痛。

&esp;&esp;在植入蝶蛊之前，三圣教要先对祭品进行甄选，挑出谁是最适合“侍奉蝶神”的孩子。

&esp;&esp;甄选的方式很简单——能从蛊虫堆里活下来的，就是有资质的。

&esp;&esp;“除了我以外，还有好几个孩子也很适合。”常晏晏依旧在笑，眼睛却是死的，“但我实在痛怕了，也饿怕了。所以，我做了一些手脚。”

&esp;&esp;她的目光凝在虚空中的某个点上，一瞬也不瞬。

&esp;&esp;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黑暗的魔窟，看到了自己将蛊毒抹在其他人碗沿的模样。

&esp;&esp;那时候，她到底有没有哭，又有没有发抖？

&esp;&esp;大抵是没有，不然，她现在为什么还能笑呢？

&esp;&esp;“而后我发现，大家都做了一样的事。”她轻声道，“除了我，每一个人，都在对方的吃食饮水里下了毒。”

&esp;&esp;在那样的魔窟里，人会如此轻易地变成鬼。

&esp;&esp;“也许我真的最适合做蛊毒的容器。”常晏晏又笑了，下意识收回手，抚上自己的右肩，“因为最后，也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

&esp;&esp;到底是她下的毒最烈，还是她的天资最好？亦或者说，是因为她最狠毒？

&esp;&esp;无论是何缘故，结果都只有一个。

&esp;&esp;那就是她活下来了，成为了三圣教的圣女。

&esp;&esp;“那个时候，巫真大人……阴魔就已经是三圣教的教主了。”她垂下眼帘，“常晏晏这个名字，也是她给我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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