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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8章 化肥厂宿舍阁楼（第2页）
录音结束。
办公室一片死寂。
“他知道。”王帅缓缓道，“他知道赵建国要对他下手，但他还是去了。”
“因为他贪。”张凯摇头，“废铁能卖钱，铜线更值钱。一个工地小工，一个月挣不到五千，一听能捞一笔，哪怕心里打鼓，也愿意赌一把。”
陆川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矿洞深处那一具蜷缩的尸体，左腹破裂，满脸尘土与痛苦。那人到最后都没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而死??是为了二十年前一句证词？还是因为一时贪念踏入陷阱？
“赵建国不是单纯报复。”他睁开眼，“他是要把当年那场事故重演一遍。让每一个他认为‘该负责’的人，以同样的方式死去。这不是杀人，是仪式。”
这句话像冰水浇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就在这时，值班室传来急促呼叫：城西废弃建材市场发现一辆银白色金杯车，车门敞开，驾驶座上有血迹！
陆川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现场位于城乡结合部一片荒地，周围堆满水泥管和碎砖。警灯划破黑夜，照出那辆熟悉的面包车??正是加油站监控里的那辆。车身布满泥痕，牌照仍被遮盖，但右前轮上方有一道明显刮痕，与高速卡口图像完全吻合。
技术人员正在采样。法医初步判断，驾驶座血迹为人类血液，AB型，与赵建国入狱前体检记录一致。
“他受伤了？”王帅问。
陆川蹲下身，查看方向盘下方。那里有一小片暗红色污渍，边缘已干涸，但能看出是滴落状。
“不是大量出血。”他说，“更像是擦伤或割伤。可能是在搬运凶器时划到了手。”
张凯忽然指向副驾脚垫：“那儿有个药瓶。”
捡起来一看，塑料瓶标签已磨损，但还能辨认出“复方甘草酸苷片”几个字。
“肝病用药。”张凯皱眉，“陈志平交代过，赵建国肝癌晚期，靠药物维持。这瓶子生产日期是三个月前，本地一家私立医院开具。”
线索再次串联。他们立即调取该医院近期就诊记录，发现一名叫“赵建民”的患者曾以化名挂号，住址填写虚假，但联系电话经比对，竟与蜂棚附近一处公用电话亭的通话记录吻合。
“他在定期取药。”陆川眼神一凛，“说明他必须留在本地附近，不可能长途逃亡。而且病情恶化，行动受限，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专案组连夜部署，围绕该药店、医院、蜂棚、建材市场画出半径十公里的搜捕圈，重点排查出租屋、地下室、废弃厂房，并发动社区网格员留意独居老人、外来务工人员中的异常情况。
第二天中午，线索来了。
东山屯村委会报告：村里孤寡老人赵老太太的儿子近日突然回家，说是“治病休养”，已住了五天。该男子五十岁上下，瘦削苍白，右耳有疤，极少出门，每次出现都戴帽子口罩。邻居曾听见他在屋里咳血，还骂了一句：“你们都该死。”
姓名登记为**赵建国**。
陆川带队迅速赶赴现场。村子偏僻，土路崎岖，警车只能停在村口。一行人步行潜入，将老屋包围。
屋子低矮破旧，院门虚掩。透过窗户，隐约可见一人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旧棉被，床头摆着几个药盒。
“是他。”王帅压低声音，“右耳疤痕清晰可见。”
陆川举起手势，特警队员悄然靠近，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无人反抗。赵建国静静躺着，双眼睁着，望着屋顶裂缝。听见动静，他缓缓转头，脸上没有惊慌，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你们来了。”他声音沙哑，“比我想象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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