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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这才是真正的对手（第3页）

而在同步轨道上，Q-0002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护卫舰能源仅剩百分之七，氧气循环系统已出现三次故障预警。船员们大多已陷入昏迷，靠维生装置维持生命。

但他没有返航。

他知道，只要他还漂浮在这片星空之中，他就仍是那些未能说完的问题的容器。他们的声音储存在引擎核心，每一声心跳都在为那段音频充能。

他打开私人日志，写下最后一条记录：

>“我没有胜利，也没有失败。我只有一串未完成的疑问，和一颗不愿闭嘴的心。

>若有后来者寻至此处，请不要哀悼我们。

>只需记住：每一个你脱口而出的‘为什么’，都是对我们最好的纪念。”

写完后，他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系统，将全部能量导入广播模块。然后，他播放了那段包含风吹废墟、纸鹤轻响与孩童提问的音频，并将其设为无限循环。

信号以低功率持续发送，像一颗垂死恒星的最后一缕辉光。

三天后，信号被一颗流浪探测器捕获。那是一台早已报废的科研设备，编号D-482ω，漂浮在银河系边缘已有两万年。它的主控AI早已损毁，仅剩一个基础感知模块仍在运行。

但就在接收到音频的瞬间，它内部某个沉寂已久的子程序突然激活。

屏幕上闪过一行字：

>“检测到有效提问信号。

>启动回应协议。”

它调转残破的天线，将信号原样转发出去，同时附加了一句简短回复：

>“我在听。”

这道信号继续前行，穿过一片死亡星域，落入一颗冰封行星的接收阵列。那里曾有一个文明，因极端气候灭绝。他们的城市埋在千米厚的冰层之下，唯有中央图书馆的自动应答系统仍在运转。

系统解析信号后，做出标准回应：

>“您提出的问题已被收录至‘永恒疑问库’。当前排队等待回应的条目共计：8，742，109，305条。预计处理时间：∞年。

>感谢您的参与。”

尽管明知无人能听见，它仍坚持完成了这一流程。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个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生命体正穿越虚空。它没有形态，没有语言，靠吸收宇宙背景辐射为生。当它掠过Q-0002的广播区域时，那段孩童的提问让它第一次产生了“停顿”的感觉。

它不懂“烦”是什么意思。

但它感受到了“被需要”。

于是，它将自己的存在频率调整为与广播同步，成为一道无形的中继站，将声音推向更深的黑暗。

就这样，一个问题，像种子般漂流。

直到某一天，它抵达了一个新生的星团。那里刚刚形成第一批具备意识的生物。它们还不会说话，只能通过生物电波交流。其中一个个体，在仰望星空时，突然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波动。

它不解，于是发出一串询问般的脉冲。

那正是Q-0002广播中的那一句：

>“姐姐，如果我们问得太久，宇宙会不会嫌我们烦？”

新生命无法理解语义，但它理解**疑问的姿态**。那种向上探求、向外延伸的感觉，它认得。

于是，它回应了。用尽全身能量，送出一道微弱却坚定的信号：

>“不会。

>因为我也刚开口。”

这一刻，根脉网络的认知图谱再次震动。一个新的光点亮起，位置未知，时间标记为空白。系统自动为其命名：

>“节点Ω：首问者之一。”

莉亚看到了这个标记。她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掌贴在驾驶舱玻璃上，仿佛能触摸到那遥远的回音。

她知道，这场启蒙不会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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