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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3页）

&esp;&esp;从他将白飞鸿自雪盈川手中救回来的那天起，希夷就陷入了长久的沉眠。

&esp;&esp;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esp;&esp;她只知道……

&esp;&esp;“我会尽力而为。”

&esp;&esp;她看向鹿鸣，再度重复了那句她已经重复过两次的诺言。

&esp;&esp;这是她唯一能保证、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

&esp;&esp;“多谢。”

&esp;&esp;鹿鸣看着她，片刻之后，小姑娘垂下眼，深深地向她行了一礼。

&esp;&esp;“其实我也知道……长风师兄能回来的几率很小，但他的魂灯还没有灭，阁里上下就还怀着一线希望。”她眨了眨那双大大的鹿眼，把眼里的泪意硬压回去，“白道友……我可以喊你白师姐吗？你和长风师兄很像，都不会因为我们年纪小，就说好听的话来哄我们……谢谢你。”

&esp;&esp;白飞鸿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摸了摸鹿鸣的头。

&esp;&esp;“无论如何……”她顿了顿，说道，“就算是为了你师兄，你也要珍重自己。”

&esp;&esp;原本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esp;&esp;白飞鸿忽然想起，前世的这个时候，与他们同行的书阁弟子里，确实有一个有着小鹿一样大眼睛的小姑娘。

&esp;&esp;袭击尸骨林的时候，她因为冲得太前，所以是第一批死在死魔手下的人。

&esp;&esp;那时候，这个小姑娘在想什么？

&esp;&esp;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尸骨林上方的天空时，感到了解脱，还是悔恨？她在最后一刻，是不是还在担心着她的长风师兄？

&esp;&esp;逝者无法言语，便也无从知晓。

&esp;&esp;白飞鸿只能稍稍加重了力气，又摸了摸她的头。

&esp;&esp;“你如果受了伤，你师兄会生气的。”

&esp;&esp;她轻声对鹿鸣说。

&esp;&esp;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哭得快要死掉的小姑娘，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样。

&esp;&esp;虽然……她所在意的人，最后用流遍昆仑墟的鲜血向自己证明了他并不在意她。

&esp;&esp;但她还是相信，鹿鸣的运气会比她好一些。至少，林长风与殷风烈是不同的。

&esp;&esp;鹿鸣抬起头，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白师姐会露出这样伤感的神情，然而在她开口之前，却有一道谦和有礼的男声插入了她们的谈话。

&esp;&esp;“白姑娘。”陆迟明温声道，“大战在即，有些事还需同你商议，不知白姑娘是否方便？”

&esp;&esp;而后，鹿鸣便看到白飞鸿的神情一分一分冷了下去。

&esp;&esp;“可以。”

&esp;&esp;连白飞鸿自己都为这声音的平静而感到讶异，她缓缓回过身去，第一次正视了陆迟明的面庞。没有移开目光，也没有侧过头去，她不再有一丝避让，定定地看着陆迟明。

&esp;&esp;无比清晰的，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脸庞，一模一样的笑颜，一模一样的眼睛。

&esp;&esp;她将手从青女剑上松开，向前一递。

&esp;&esp;“这边请。”

&esp;&esp;待到走到了一旁的僻静处，陆迟明方才开了口。

&esp;&esp;“你终于看我了。”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一丝细微的探究，“陆某冒昧一问——我可是在何时开罪了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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