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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正月（第2页）

这一夜，李争黛和华挽是彻底睡不着了，寅时才堪堪睡着。

第二日，卯时，李争黛才起，去饭堂用早膳时，其他三人都成吃得差不多了就等她和华挽了，引乐安换上了红袄，简单绾了个发髻，还有一部分披发散在身后，低端绑了一跟红绸带，发髻点缀着珍珠发簪，宽袖长袄，袖口绣着穿花的蝶，下裙同款绣花，不着粉黛的脸颊，白中透粉，红色映衬得她肌肤更加雪白，笑着和李争黛打招呼时的样子，深深印在雅辞的脑海中。

李争黛一身红衣，编了两条长长的辫子，一根红绸缎和辫子编在一起，两个发尾各绑着一只白色毛球，俏皮可爱，长款红袄盖住了膝盖，白裙下摆一圈毛边，绣着简单的花纹。

她低头喝粥时，华挽也过来了，她半绾着发，一半披散着，被风吹得有些乱了，簪了了一只玉簪子，玉簪上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红色绸带系着珠子，缠绕在发髻的环里，红色比甲，罩在绣花的白色长衫上，红色下裙直达脚面，提裙上来时漏出鞋尖点缀珍珠的米白色锦缎鞋。

千琅山上对弟子穿着并不是一定要统一的，要说统一服饰也是有的，一套白色，一套紫色，特殊日子会要求统一，其他时候都是随便的，所以也就有些爱美的女弟子下山制衣，引乐安是京中官宦人家的小姐，时不时就会有人送来衣裳，华挽也是泠川富商的小姐，李争黛又救过华挽，华府每次送衣物都是送两份，这三位平时都是穿弟子服，不过过年都会换上红袄，添喜气。

至于祁已羽和雅辞，没什么变化，只是换上了紫色的束袖款的弟子服，黑发用发扣束着，眉眼俊俏，宽肩窄腰，快一米九的大个子，英姿勃发，祁已羽坐在雅辞身边，不像雅辞那样沉稳，是个活泼开朗的阳光少年，黑发不羁的束在脑后，腰间束着绣云纹的白色腰带，才一年不到，他的婴儿肥居然褪去了，从去年的圆脸长成了如今的棱角分明，下颌线也越发明显。

几人玩玩闹闹，吃吃喝喝，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八，这天几人都在温泉里泡着，李争黛她们的池子在山腰处，雅辞他们的池子在另外一面的山脚下，李争黛和他传音，商量着何时去泠川，昨天华子舟又寄信来，让他们赶紧去，几人商量一通，决定明天就去，然后又去清沅院子问了他的意见，清沅也同意的点了点头，几人纷纷回了自己院子去准备东西。

李争黛和华挽自从除夕那晚之后，气氛就有点奇奇怪怪的，以前李争黛恨不得随时黏在华挽身上，这几天却是没那么黏了，甚至有些生疏，连清沅都在她们当事人不在时问过引乐安，她们是不是吵架了，引乐安也不知道啊，她也挺好奇的，这天和李争黛顺路回院子时，她终于问了出来，

“阿黛，…你和阿挽，是不是闹别扭了”

李争黛不解，

“师姐，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你这几天都没黏着阿挽，就问问”

李争黛苦笑，她一直在思索，华挽对她是不是因为她救过她，救过她的兄长，所以对她亲近，可那天她没有推开她，她亲了她，她也未露惊恐和无措，她一直都很平静，李争黛现在完全不懂华挽的心思，她想了很多，她觉得她对华挽是喜欢的，像师兄喜欢师姐那样，可华挽的话语和情绪，她完全看不懂，也不太能理解明白，或许是她对华挽还没那么了解吧。

“我们没有闹别扭，挽挽那样的人，处处细心，怎么会和别人有别扭呢，只是有一件事，我们还没有解决，等一切解释清楚了，我会告诉你们的，害师姐担心了”

引乐安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啊，和我还这么生分”

次日清晨，众人收拾好了行李，吃了早膳，站在千琅山山门前等清沅，近几日天气很好，几人都换下的厚实的袄，穿着简单的秋装，和一件同款长斗篷，华挽穿着浅绿色罗裙，笑容满面，高绾发髻，一部分披散在身后，她没有带任何行李，这时清沅来了，他依旧一身深青色长袍，黑发尾端绑着墨色发带，长箫别在腰间，面色平平，眼低满是伤感情绪，唇型薄得很好看

“走吧，去看看泠川的灯会”

他破例笑着说，逝者已逝，他应该放下了，可百年的悲情，岂是短时间内就能抹去的。

清沅御剑在最前面，雅辞几人跟在后面，都捏着避风诀，不到半个时辰，几人就到了泠川城外，刚落地，华挽就瞧见了她的兄长，华子舟身穿银蓝相间长袍，束着发，精神囧囧，身后是三辆马车，棕色大马拉着一辆豪华宽敞的车，车身用檀木打造，帘子用绣花锦缎隔着，四角缀着一个小铜铃，

“阿哥！”

“挽挽”

兄妹两都很激动，不过还是忍着没说太多，华子舟向前和清沅打招呼，又向雅辞几人一一问好，后又请几人坐上了回华府的车。

引乐安，华挽和李争黛一辆，雅辞和祁已羽一辆，华子舟和清沅坐最前面的，一路的风景都很熟悉，李争黛望着曾经第一次见华挽的那栋酒楼，然后又是其他的商铺，以及华挽家门前的那条宽河，以及河上的石桥，桥头石雕栩栩如生，然后就见到了华府朱红色的大门，现在华府旁边都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桥边还有卖东西的小贩。

这时，另外一辆马车也到了华府门口，华挽从马车上下来看见了，

“阿娘，爹爹！”

那辆车的帘子被一只莹白的手掀开，而后又露出了华夫人白润端庄的脸，她如今三十五岁了，看着和三年前没什么区别，有钱人家，夫妻恩爱，儿子又年纪轻轻就有撑起了一个能力，儿媳温柔知礼也有管家的能力，如今还怀了身孕。至于女儿，三年前漂亮懂事，如今直接去修行了，她更是完全不用操心，事情少自然就不见老成，华夫人一身宝蓝色衣裙，高绾发髻，簪着金色簪子，金色只显贵气，完全不显示庸俗，她手掌搭在小厮胳膊上，笑着走了下来，而后是华老爷，一身深色锦服，身材高大，黑发一丝不苟的束着，扣着一只银色发冠，眉锋凛冽，华挽高兴的跑过来抱着华夫人的胳膊，华夫人拍拍她的手，已示安慰，然后又转头和清沅打招呼，华老爷站在她们娘俩的身后，也和清沅问好，雅辞他们几个小辈也纷纷朝华老爷和华夫人见礼

华老爷看着最后面有些闷闷不乐的李争黛，问道

“丫头，怎么现在不爱笑了”

李争黛抬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啦，伯伯你瞧我现在也还爱笑的”

“过来，伯伯新得了一壶酒，正好给你尝尝”

华老爷朝她招手，李争黛笑着过去，华老爷牵起她，然后邀请众人一起往府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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