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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三（第3页）

很快，人鱼的预感得到了应验。

为了抵挡朝它连环飞射而来的箭矢，轮刃的旋转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叮”！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变故突然发生，四个轮刃像是发生了追尾事故，叮叮哐哐掉作一团。

没了轮刃护体，复合弩箭无虚发支支命中，十字镐和双刀长驱直入招招制敌，一下子，赤手空拳的人鱼真正成了案板上的鱼肉，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人鱼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再次召回自己的武器，轮刃晃晃悠悠地从地上升起，还来不及飞到主人身边，又纷纷掉落回去。

“三！”

“二！”

远处传来的喊话如同魔音贯耳，人鱼虽然听不懂，但它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陷入僵硬，劈、砍、射、刺、凿、削，各种类型的攻击狂风骤雨般朝它一拥而上，人鱼感觉自己仿佛成了一个筛子，到处是孔洞，风从它的身体畅通无阻地穿过，留下冷嗖嗖的凉意。

人鱼没有完全放弃，几秒之后，它又尝试着感应自己的轮刃，不过人鱼实在太虚弱了，轮刃在半空中摇摇欲坠，如同纸糊的老虎，起不到任何威慑作用。

更让它绝望的是，那道弥漫的黄沙又从脚下腾腾升起，二次伤害着它千疮百孔的身体。

人鱼的皮肉因为脱水严重萎缩，失去了活力，吸饱水分的泥沙结成团块紧紧扒住伤口。

“快结束了吗？”人鱼意识模糊地想。

快结束了，林珑冷眼瞧着。

林珑已经不再把人鱼放进眼里，她现在在纠结一件事——她剩下的精力只够用“清明”恢复一个人，可她和葛昂都被人鱼的毒雨严重腐蚀……

好吧，林珑承认，其实也没多纠结，死道友不死贫道，她可不想自己顶着这幅鬼样子吓到彩妮小朋友，不然她又要哭鼻子了。

人鱼的毒雨看着吓人，其实损伤的只是皮肤表层，对自己用完“清明”后，林珑大致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然而身上数十道被轮刃割出的伤口，由于超过了“清明”的治疗能力，还在血淋淋地昭示着身体的主人刚才经历了一场多么残酷的战斗。

远程四人组也明白人鱼只是强弩之末，已经提前开始庆祝。

葛昂发现林珑已经完成修复，满场只剩自己和人鱼两个看着血肉模糊狼狈不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同伙，他不禁翘首以待，以为下一个一定是自己，葛昂早就受够了这一身的伤。

没想到林珑瞟他一眼，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葛昂：“？”你好，Hello，空你几哇，安尼哈赛哟，在吗？

人鱼感觉自己被忽视了，它有些悲哀地想：

“连蝶魔也不理我。”

“我的召唤都发出去这么久了，它也没来。”

人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蝶魔，它以前分明最讨厌这个每天花枝招展的家伙，合作过一阵子就迫不及待地分开了。

“但它真的不来了，那个傻乎乎的大蝴蝶。”

人鱼又想起蝶魔之前经常给他带的一种花，叫什么来着，它记不太清了，火红色的，圆滚滚的，当时还只是个花苞，不知道现在开了没有。

“不过......”人鱼把视线移向林珑，这个女孩似乎很不一般，可它感受不到多少特别的气息，如果不是身上被她凿出了几百个洞，它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

“有没有可能......对！对！一定是这样，蝶魔已经死了啊！它死了，所以根本不回应我的召唤......”

“一定是她！只有她！”

人鱼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它感觉力量好像又开始在体内充盈，愤而发出最后一搏，从原地一跃而起，飞快地向林珑扑过去。

它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调动轮刃，靠近林珑时直接张开了大嘴往上咬。

林珑虽然注意力不在人鱼身上，但她还保留有最后一点兜底的精力，没有把“明察”断开，于是乎，林珑几乎是和人鱼同一时间做出行动。

然而，尽管她已经有所准备，转过去的时候还是被人鱼的大嘴恶心到了，里面麻麻赖赖，粘液横流，像是在面前摆了一条臭水沟。

为了不让人鱼碰到，林珑一镐子下去，直接砸进了人鱼嘴里，十字镐的一端从后脑勺支棱出来，人鱼瞬间就被硬控在了距离林珑半臂的位置。

又一镐子挥上去，十字镐从人鱼的上颚贯通到头顶，硬生生刺了个对穿。

心心念念跟着后勤人员赶来的柳彦林被这一幕震在原地。

人鱼轰然倒地，林珑手提十字镐逆光站着，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仿佛穿了一件短款斗篷，许智超上次看见这个造型，还是动漫里拿镰刀的死神。

“乖乖，”许智超喃喃道，“头盖骨终结者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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