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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言去到谢轻意身旁,伸出双臂环住谢轻意,轻声说:“肩膀借给你用一用。”
谢轻意的思绪极混乱,似想了许多,又似什么都没想。
她恍恍惚惚的只觉行走在梦境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飘忽,她努力地把溃散的思绪凝聚起来,脑子里便浮现出谢老七比绑匪还要凶恶的嘴脸,和那些恶毒责骂的话语,以及满脑子的有关谢老七的信息线索。
她想做一个能干掉他的局。干掉他,他就会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不会打扰到她。
这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他不死,她就得死于精神崩溃。
谢轻意又觉得胸腔里一片钝痛,没有确切的痛感,似压了块千斤巨石一点点被碾压的疼。那钝感从全身扩散到每一寸骨头,似要将人碾碎,又似溺了水,却连一根浮木都抓不着。
忽然,有人抱住了她,施言的声音响在耳畔。
谢轻意仍旧站得笔直,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在施言身上靠一靠的打算。
一个需要她雇贴身女保镖来防备的人,又怎么可以去靠一靠呢。
她唯二能依靠的两个人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谢轻意。”施言轻柔的声音响在耳畔。
谢轻意明知她不怀好意,怀着趁虚而入的目的,可这声音就像清甜的泉水穿过充满迷雾的灰色森林,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又同样令人难受。
谢轻意太疼太难受了,那难受感让她想让谁对着她的胸膛来一刀,或者自己来一刀,把那令人难受的钝痛感变成清晰的刺痛感。来自血肉之躯的刺痛,能驱散来自灵魂的钝痛,两害相权取其轻。
她拉住施言的手,往她居住的院子去。
如果,施言想把她当成猎物,行,撕碎她!
她不介意!
如果身体上的折磨能缓解心头的难受,未偿不可。
周围的保镖赶紧跟上。
施言诧异地看向走得飞快的谢轻意,心说:“又怎么了?”
谢轻意拉着施言迈进小院院门,回头就把门关上了,将一众保镖全部关在外面。
“老板!”保镖们拍着门,不放心她。
谢轻意说:“放心,我不会去死,跟施言谈点事。”那冷静的表情,平静的语气,仿佛真的有事要谈,一点都看不出情绪有异。
她插上门栓,拉着施言穿过庭院,进到卧室。
施言跟进去,迅速扫了眼谢轻意的卧室。院子从外面看是古建筑式样,里面是现代中式风装修,简约大气又处处皆是精致讲究,随意摆放的花瓶、摆件都是古董。靠窗的位置摆了个贵妃榻,榻上有着薄毯、小桌子,在贵妃榻的头上则是一个小书架,上面摆着厚厚的一大撂专业书籍,和一个装有文具的笔筒。从痕迹看,谢轻意似乎经常在这里看书。
这人,私下里好像还挺努力?
施言的目光挪到谢轻意身上,发现她正看着自己,眼神幽冷,凉凉的,带着些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施言下意识地脱口问出句:“谢大小姐,有何贵干?”
谢轻意说不出口,最后只化作一句:“陪我一会儿。”
她去到椅子上坐下,别说往床上去,连软榻都没敢靠近。她怕自己崩溃,她怕自己做出不理智的事,她更怕已经站在悬崖边的自己,已经把捕猎者带到房里的自己,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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