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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初愈之后,她好像对什么都陌生了不少。
以前她一直是个娇气的女孩子,受一点点疼就立马跟傅时晟撒娇,现在生了这么大的病,也只觉得自己还能撑着。
这其实不是她最痛苦的时刻。
过去在狱中……那才有一段生不如死的经历,那样都熬了过来,现在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有些恍惚,看着月亮一点点从窗口爬上来,一直到夜半。
一声轻响,有人将门推开了,宁夏在病床上猛地一颤,她望向站在门口的那道影子,他的眼眸深邃,落在她有些惶恐的脸上。
傅时晟在原地站着,直到宁夏脸上的神色渐渐淡了下去,这才缓缓走了进来。
“阿晟。”她轻声叫了他的名字,眼神还带着一些迷茫,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她伸出一只手来,伸向傅时晟。
好半天之后,傅时晟才轻轻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冰凉。
“宁夏,我好恨你。”声线沙哑,说着恨,语气却是凄凉,从胸腔中带出来的情绪似乎已经压抑了几千年一般。
宁夏牵了牵嘴角,却只能露出苦笑,“我知道你恨我。”
她怎么会不知道,傅时晟有多恨她呢……
“你什么也不知道。”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又握紧她的手,“宁夏,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所以宁夏,你不能离开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报复够,你还没有补偿完我,我因为你放过了宁家,你就要拿自己来偿还。”
宁夏惊慌的看着他,语气有些不安,“你……还要我留下来。”
“对,宁夏,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恨你,无时无刻都想报复你,让你后悔,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恨你恨到发狂,你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所以你也要体验一下。宁夏,你能感受到我万分之一的疼痛吗?”
傅时晟的一滴泪水从眼中落下,落在宁夏手心,一片冰凉。
宁夏说不出话来,只是堵塞在心中的痛意让她更加难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很想抱抱傅时晟,想让他不要那么难过,可是她知道这些都没有用,心底的创伤,要怎样才能好,她也不知道。
毕竟她就连自己都医不好。
傅时晟放开宁夏的手,站了起来,他的动作虽然决绝,却带着一丝不舍,他声音轻柔,就在宁夏的耳边,“快点好起来,宁夏,这次你来感受我的痛苦。”
宁夏看着傅时晟离开的身影,却突然间就泣不成声,“阿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外面的月亮渐渐被一块黑云笼罩,宁夏挣扎着想要下床,手去扶旁边桌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放在一边的水杯。
这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内显得分外清晰,门口传来轻微的锁门声。
“阿晟……”宁夏喃喃的叫了一句,门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宁夏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看着门的方向,愣了很久,直到不知不觉中又陷入了睡眠之中,她口中还在无意识的叫着他的名字,“阿晟……”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门外,一道人影站了良久,最后,他轻轻抬起眼眸,叹息一声,离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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