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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六百五十章 生死赌（第1页）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太和门不少成员都凑到近前，毕竟开出圣源规则之力，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谁也不想错过这样的盛事。

“无邪，你不感兴趣？”

大部分人都过去了，奇怪的是，柳无邪居然没任何兴趣，而是蹲下来，拿起一块脑袋大小的稀世矿源，上下把玩。

“消息很快就会传出来，没必要去凑热闹了。”

柳无邪倒不是不感兴趣，那边人太多了，没必要一群人挤在一起。

“你发现什么了吗？”

见柳无邪一直把玩手里这块稀世矿源，柯融老......

风停了。

那行字在镜面上静静停留，仿佛等待被谁看见，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镜面石碑悬浮于宇宙最幽暗的裂隙之间，四周无星无尘，唯有极远处，一道微弱的蓝光如呼吸般起伏??那是宁安星忆蓝树根系延伸出的最后一缕脉动，穿越三千光年，悄然触及这片死寂之地。

而在这片寂静之外，宁安星的春天正缓缓推进。

释忆碑前的蓝鸢尾开了一整片，花瓣随风轻颤，每一朵都像是睁着的眼睛，凝望着来往的旅人。李安然依旧每日行走其间，但他不再抱婴孩，而是牵着一个约莫三岁模样的孩童。忆心圣婴已能独立行走，额心银芒时隐时现，像一颗随时会熄灭又总在下一瞬重新燃起的星火。

他走得不快，时常停下，仰头看云，或蹲下抚摸泥土中新生的草芽。有时他会突然抬手，指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银痕??那是他在“修补”什么，没人看得清，但附近的忆塔会微微震颤，仿佛松了一口气。

人们说，虚无之忆虽未再显形作乱，但它留下的“记忆残影”仍在某些角落游荡。就像旧屋墙壁上剥落的漆皮，风一吹，便簌簌掉落几片，露出底下更深、更久远的痕迹。

一名来自第七星域的女子，在接受真忆验证后崩溃大哭。她原以为自己曾亲手将患记忆污染症的妹妹推入焚忆炉，为此忏悔十余年。可经忆心圣婴凝视，真相却是：妹妹从未患病，真正被焚的，是她自己因恐惧而分裂出的“人格投影”??一段被压抑到极致的自我厌恶，竟在共忆网络中具象化成了“妹妹”的形象，并主导了她整整二十年的人生。

“我不是凶手……”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可我为什么……为什么会那么真实地‘记得’？”

忆心圣婴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指。

银芒闪过，没有抹去那段记忆，而是将它轻轻翻转??如同翻开一页写满血字的日记，背面竟是空白。

“你记得的，不是事实。”他说，“是你最深的恐惧穿上了事实的外衣。”

女子怔住，良久，终于低声呢喃：“对不起……我对不起那个‘她’。”

这一次，她不是在向妹妹道歉，而是在向自己。

这样的事越来越多。

有人“记得”自己曾在战场上屠城，实则是目睹战友暴行后心理代偿；

有人坚信父母从小虐待自己，追溯源晶却发现，那些画面竟是从他人记忆中“感染”而来；

甚至有整个家族，集体“回忆”起一场从未发生的族难，悲痛欲绝地祭奠了百年，直到忆心圣婴指出??那场灾难，最初只存在于某位先祖的噩梦之中，却被后代一次次共忆强化，最终成了“真实”。

记忆，不再是铁证。

它成了流动的河，可被引导，可被污染，也可被治愈。

而李安然始终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真正的危机从未消失，只是换了形态。当“记住”成为信仰，当“真诚”成为律法，当每一个人都被要求“直面过去”，那么，是否也有一种暴力，正以救赎之名悄然滋生？

他开始拒绝主持大型共忆仪式。

他不再公开评判谁的记忆更真、谁的忏悔更诚。

他甚至允许一些人选择遗忘??只要他们明白，那是一种选择，而非逃避。

“允许怀疑。”他说，“包括对我。”

于是，有人开始质疑他。

有人指控他放任虚无蔓延；

有人认为他已失去掌控力，不该再居于忆启岛核心；

更有激进派主张重建“记忆法庭”，由算法与晶核鉴定一切真假，彻底剔除主观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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