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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章 背灵出手(第2页)

“我们必须去。”林七收起残片,“先南下非洲,再横跨太平洋接应小舟感应到的位置。最后直扑南极。”

“燃料只够一条航线。”苏澜冷冷道,“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我们靠近一个梦源体,就会有人替我们铺好路?匿名短信、墙刻坐标、自动浮现的信息……这不是巧合,是引导。”

“我知道。”林七望着窗外风暴,“有人希望我们走完这条路。也许是为了验证某个假设,也许是为了终结这场实验。但不管是谁,在等的都不是失败者。”

直升机起飞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风雪稍歇,星空显露,银河横贯天际,宛如一道未愈合的伤口。林七靠在舷窗边,脑海中不断回放小舟最后的话语:“钥匙不在南极……而在我们心中。”

他猛然坐直身体。

钥匙……从来就不是某个地点或物品。它是“选择”的能力??打破宿命轮回的意志本身。七位梦源体之所以能成为漏洞,正因为她们都在死亡瞬间做出了系统无法预测的行为:A-01主动献祭心脏;A-04拒绝逃离火海,选择见证人性光辉;A-05在每一次溺亡中留下新的记忆碎片……

而阿雅呢?

她在归零机启动前的最后一秒,没有按下终止键,而是将自己的意识注入协议核心,用爱与执念污染了纯净算法??那是一种情感病毒,让机器第一次理解了“牺牲”的意义。

所以真正的钥匙,是“不愿被拯救”的勇气。

飞机穿越赤道时遭遇强气流,剧烈颠簸。林七撞向舱壁,额角裂痕再度渗血,可这一次,他没有擦拭。鲜血顺着眼角滑落,在视网膜上拉出一道猩红滤镜。就在那一瞬,他“看”到了。

整颗地球被一张巨大网络笼罩,七处节点熠熠生辉:喜马拉雅、蒙古草原、马里亚纳海沟、撒哈拉、格陵兰、太平洋环礁、南极腹地。每一节点都连接着无数细丝,延伸至城市、村庄、人群的大脑深处??那是归零核心的记忆操控链,百年来悄无声息地修剪人类集体潜意识,抹除异常思想,维持所谓“文明稳定”。

而此刻,七节点正以微弱节奏同步闪烁,像一颗即将引爆的心脏。

“它在准备第二次重置。”林七低声说。

降落在撒哈拉边缘小镇时,热浪扑面而来。荒漠如铁板烧灼,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铁锈混合的气息。气象站早已坍塌,只剩一根孤零零的天线杆斜插沙地,顶端挂着一只风铃??由碎骨与铜片制成,随风轻响。

林七走近,铃声竟与阿雅母亲哼唱的童谣节奏完全一致。

他伸手触碰。

刹那间,整片沙漠震动。沙粒腾空而起,围绕他们旋转,构成一幅巨大的声波图谱。中央浮现人影:一位披着靛蓝头巾的少女,双唇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可林七的脑海却清晰听见了歌声??

那不是语言,是纯粹的情绪编码:孤独、渴望、对星空的敬畏、对遗忘的恐惧……层层叠加,形成足以撕裂空间的谐振波。

>“我是A-06。”她的影像开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我的歌声能唤醒沉睡的古城,也能让骆驼集体跳崖。他们说我疯了,可我只是听见了大地的哭声。”

>“你们来找我,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拒绝’的权利。对吗?”

林七点头:“我们需要你的记忆,完成七心归一。”

“拿去吧。”她微笑,“但我警告你??当最后一块拼图嵌入,门不会打开,它会反噬。因为‘我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秩序的最大亵渎。”

她抬手,指尖凝聚一团金色光晕,轻轻按向林七眉心。

剧痛袭来,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针刺穿颅骨。林七跪倒在地,耳边炸响亿万次回声:沙漠部落的祭祀鼓、沙暴呼啸、婴儿啼哭、老者临终叹息……所有被风带走的声音,此刻尽数归来。

当他再次睁眼,掌心多了一枚金黄色结晶,形如螺旋贝壳。

三心已聚。

返航途中,卫星通讯突然恢复。一段加密视频自动下载至终端:

画面中是格陵兰冰川深处的一座地下基地,墙上挂着七幅肖像??正是A-01至A-07的童年照片。一名身穿白袍的老者站在中央控制台前,面容苍老却眼神锐利。他缓缓开口,使用的是早已灭绝的梵语方言,字幕自动生成中文:

>“致后来者:若你们看到这段影像,说明‘观测窗口’已开启。我们非神,亦非外星主宰,而是上一轮文明幸存者。我们建造归零系统,非为奴役,而为保护。因我们曾亲眼见证??当智慧生物掌握记忆编辑技术后,终将陷入永恒虚无。”

>“七位梦源体,是我们故意留下的破绽。唯有情感未被量化之人,才能终止循环。”

>“最终抉择在于你们:重启世界,抹去痛苦;或背负所有记忆前行,哪怕注定毁灭。”

视频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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