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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陈年往事（第1页）

在那间被压抑氛围彻底笼罩的办公室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的流逝都沉重得让人难以呼吸。

日光艰难地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道狭长且黯淡的光影，却丝毫无法驱散这满室令人窒息的阴霾。

沈牧宛如一尊愤怒到极致的雕像，笔挺地矗立在邝小玉面前，他的目光仿若两把寒光闪闪、尖锐无比的利刃，直直地穿透邝小玉精心构筑的伪装，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

此刻，在等待警察到来的这漫长而煎熬的间隙里，沈牧终于还是问出了那个在他心底盘桓已久、犹如巨石般沉甸甸的最后一个问题。

“我母亲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沈牧的声音低沉沙哑，那声音仿佛是从他灵魂深处最黑暗、最幽深的角落硬生生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你母亲？”邝小玉听到这个问题，起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纯粹的茫然，那瞬间的懵懂绝不是伪装，她似乎真的在那一瞬间完全没能反应过来沈牧所指何事。然而，当她对上沈牧那犹如看着杀母仇人的凶狠目光时，她的眼神里陡然闪过一丝恍然。

“原来，你把我当成害死你母亲的凶手了？”邝小玉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带着些许嘲讽意味的冷笑，“呵呵……”那笑声在这寂静得近乎诡异的办公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这人虽然贪财，平日里也会做些见不得光、贪赃枉法的事，但还不至于沦落到去动手杀人的地步。”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被误解后的深深无奈。

沈牧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将邝小玉看穿一般，死死地盯着她：“你没进疗养院之前，我母亲一直好好的，可是你进了疗养院没多久，我母亲就意外身亡，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话语中满满的都是怀疑与愤怒。

邝小玉迎着沈牧那如炬的目光，她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极不易察觉的挣扎，那一瞬间，她的内心仿佛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无比的拔河比赛。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那些在疗养院的日子，那些回忆就像一团错综复杂的乱麻，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痛苦。她似乎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那段尘封已久的过往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巧合就是巧合，哪有那么多阴谋论？”邝小玉最终还是撇过头，躲开了沈牧那炽热得仿佛要将她点燃的目光，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试图说服沈牧。

沈牧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瞬间失控，不由自主地大声吼了起来，那声音在办公室的墙壁间来回碰撞，震得人耳朵生疼：“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如果你的母亲死的不明不白，你会不会去追寻真相？亦或者，你莫名其妙的死了，你希不希望你儿子知道真相，让他替你伸冤？”他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也不自觉地再次握紧，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

邝小玉下意识地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孩子。小家伙睡得正香甜，他那粉嫩的脸蛋红扑扑的，恰似熟透的苹果，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正在做着一个无比美好的梦。他全然不知此刻大人们之间正进行着一场关乎生死真相与人性秘密的激烈交锋。邝小玉看着孩子，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与不舍。

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进监狱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孩子，这最后的相处时光显得无比珍贵，每一秒都让她觉得无比珍惜，却又无比痛心。

从前，在忙碌于追逐金钱和利益的日子里，邝小玉并没有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对孩子的爱意竟然如此深沉。可如今，离别在即，这种情感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让她对孩子难舍难分。她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疗养院。

“你妈妈，真不是我害死的，但是……”邝小玉长叹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包含了她这些年所有的痛苦与无奈。她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缓缓地说道，“和我看护不到位，有一定的责任。”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颤抖的嘴唇间挤出来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愧疚。

“当年，我刚刚进疗养院，很多事还在熟悉当中，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和慌乱。”邝小玉微微闭上双眼，似乎在努力回忆那些痛苦的细节，“那天，负责带我的老护士突然请假，没有任何预兆，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可又没办法，只好由我来照看你母亲。”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那些回忆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正在割着她的心。

“刚开始，你母亲安安静静的，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平静。”邝小玉继续说道，“可是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说冷，那声音很微弱，却又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感觉，她让我去给她找毯子披上。”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当时的情景，眼神中充满了回忆。

“我当时没有多想，毕竟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我赶紧转身回去帮她拿毯子。”邝小玉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过是离开了那么一小会儿，等我拿着毯子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她不见了。我当时就慌了，四处寻找，最后在疗养院外的马路上……”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真的？”

沈牧的眼神中依然满是怀疑，他微微眯起眼睛。

那眼神就像一台精密到极致的扫描仪，仔细地打量着邝小玉的表情，试图从她的每一个细微神态变化中判断她所说的话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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